对于生存和生活而言,物质和事业都很重要,但能够把灵魂牢牢拴住的,能够让人心真正踏实安定的,还是与人文有关的一切。
这些天,杭州热闹非常,刚刚过去的周末,大批游客涌入杭州,饱览“天堂”美景。这当然与G20余温尚在有关,但也与城市本身的魅力有关。作为中国最大的移民城市,深圳人来自五湖四海,但与湖南、湖北等地相比,来自杭州的人却不多。一种说法是,杭州本地的人不愿出去,而到了杭州的人也不愿离开。
与北上广深相比,杭州只能算是二线城市。因为有阿里巴巴在,有人说,杭州是中国最互联网化的城市,但事实上培育了深圳互联网的程度也不低;有人说杭州的公共交通尤其是公共自行车搞得好,但这些年,许多城市公交体系都在日益完善;有人说杭州是“天堂”,但其实杭州的自然风光谈不上惊艳,气候也并不那么怡人,现在也是火炉之一……在有关杭州的种种“好处”中,最让人没法反驳的,大概就是杭州的历史和文化。
东南形胜,三吴都会,钱塘自古繁华。烟柳画桥,风帘翠幕,参差十万人家。杭州有5000多年的文明史,作为两朝都城,文化之邦,杭州文化璀璨,积淀深厚。从新石器时期后期开始,杭州先后出现过极具特色的良渚文化、吴越文化、南宋文化和明清文化,形成了完整的文化发展系列。五代吴越国和南宋王朝都曾在这里建都,因此亦留下了包括灵隐寺、飞来峰、岳庙、六和塔、雷峰塔等在内的众多文物遗址。目前,杭州已公布历史建筑达336处,江南丝竹等传统音乐,杭州评话、小热昏、杭州评词等曲艺也得到了很好的保护和发展。这样一些与人文有关的符号,构建了一座城市的灵魂。
列举杭州的这些“好”,不是为了给杭州打广告,更不是为了衬托其它城市的“不好”,只是透过它,我们可以更深入地测量一座城市与诗意栖居的距离。这些年来,几乎每一座城市都在问一个相同的问题:怎样才能让市民更有家园感,怎样才能把人留住?把经济发展得更好一点,城市建设得更便捷漂亮一点当然很重要,许多城市在这方面也取得了亮眼的成绩,但即便如此,许多人心中还是觉得不安定,即使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收入,依然时时会感觉灵魂在漂泊,总想着有朝一日要叶落归根。
“根”在何处?除了一方水土,更重要的恐怕是隐匿在人心深处的文化因子。对于生存和生活而言,物质和事业都很重要,但能够把灵魂牢牢拴住的,能够让人心真正踏实安定的,还是与人文有关的一切。所以,即使是在日本东京这样极度繁华的超级现代城市,即使是在最繁华的街区,各种神社、庙宇和文化场所也随处可见。
这就是人心的秘密,这就是文化之于城的意义。在这样一个推崇物质经济的时代,城市在发展的轨道上疾驰,常常容易掠过许多风景。当人感觉心里没着没落的时候,人文的东西就显得格外珍贵,而这,也是现代城市发展最需要汲取的养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