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傅,怎么现在这里要分道呢?被拦起来的江边这块准备建造什么呢?”
“现在到处都在改道啦,分道是为了分流,不然堵车更严重啦,这边听说要建一个新的小区咯,哦,就像那个侨园路的黄金海岸一样的小区。”
公交车仍在原来的位置上一动不动。
“堵车越来越严重了,分流的效果在某方面看来也还算显著呢。”我心想。
“你看这样的夕阳,这样的广阔天空,再加上的这样的绿坪,我们算不算专享一线江景呢?”我兴奋地对着和我一起坐车的小伙伴说道。
“框框框,我们正驶向前方,一路通畅。”天真如她。
“哐哐哐”车窗外的挖掘机,泥石搅拌机在按部就班地工作,即使临近新年,不顾周围年味浓重的感染,依然我行我素地在加班加点。公交车仍堵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
因施工所作的屏障,坐在公交车的前低位的我,完全与夕阳无缘,施工屏障蓝蓝的,却没有一点天空的颜色。
“真的好羡慕生活在江边对面的这些老居民房的主人们,天天都可以享受这样的一线江景。”每次经过,心里总会这般感慨。
被草坪铺盖的江边,因为离市区有一段距离,显得分外宁静。饭后的人们,在夕阳的映照下散步,为这安静的江边增添了几分温情,遛狗的,逗小孩玩的,浑然一个天然自成的开放式公园,铺上野餐布在赏夕阳谈天说地,更有年轻的小伙子直接躺在草坪上闭目养神,这一幕幕与快速的工作环境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“这里建新房了,那原来的旧房子怎么办啊?”我突然想起来向师傅问道。
我突然想起了那一排排井然有序的砖瓦房,家与家的距离亲近却不失适度,邻居与邻居的相互串门的欢声笑语,门庭前的石凳秋千是邻居的交流感情的坚定有力的基石,只是,年事已久,原本闪亮的装潢也褪去了骄傲的颜色。
“哈哈,你真傻,当然是征他们的地,补偿给他们钱啊,补偿的钱就够他们换新的房子啦,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。”师傅笑说道。
“那绿坪也会被计划到建房的规划中吗?”
“绿坪上会建房子,不然房子怎么会是依江而建呢,它的楼盘广告牌不就是这样说的吗?”师傅说着示意了一下车窗外紧贴的广告牌“依江傍水,专享一线江景”这几个字赫然显著,显然,这比政府的分流效果要显著。
“正如偶像永远都是别人的,一线江景也不会是免费的。”我想起了某个电影的某句台词。
这里没有草长莺飞,经过修剪的草坪总是一副无法“出人头地”的模样,到了傍晚,工作结束的货船也停泊靠岸,船员们各自经营着自己江上的家。晚霞在江水的映照下,绚丽沉稳。
古老文明的潭江四通八达源源不断地造福着我们的家乡,依江而建的房子也越来越多,让人不解的是,潭江的某些江段只是如小河般流淌,效果并不会像广告牌的“依江傍水”那般的专享一线江景。
“天啊,疼死我了。”公交车终于启动了,在我站起来试图看一眼我的一线江景的时候,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,我的头狠狠地撞到了扶手铁杆上。
再见了,让我头疼的一线江景。
我们曾说,在约定的某一天相聚;我们曾说,我们的生活我们主宰;我们曾说,我们只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。那时候江边还是一片惬意的绿坪,那时候的夕阳格外迷人。
城市的发展就是把原本的面貌复制成千篇一律的城市格局,我们的发展的就是把自身引以为傲的资本变成资本市场的资本。又何必伤感地言及过往呢?
只是我不喜欢这样的物是人非,但是,又能怎么样呢?终有一天,我们都要踏进这样的斑驳废墟中,穷极一生地挣扎出美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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